[殓摄]灵魂消散之前

★别被骗了,不是刀
★不知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
  
  
-如果说某一天我死了该怎么办?
  
-当然也和他们一样,送到城西的入殓师那里让你身体及灵魂永生不烂,永远定格在死亡的那一刻那一秒,尽管真相残忍又真实叫人忍不住落泪。然后再去城东的摄影师那里拍遗照,你就会很温柔的站在黑色的死枯相框里带上褪色的微笑。
   
-那算了,真麻烦。
  
  
所以卡尔就不得不和约瑟夫一起工作,他也不向约瑟夫问好只从他身畔擦肩而过,他苍白的眼睑下敛着纸花的香气,沉寂冰冷的好像一个漫长到无法等待的冬天。他越是一言不发约瑟夫就越是好奇,为什么戴上口罩,难道你舌尖轻颤就会从喉咙里召唤出无数多青黑色蝴蝶?还是说其实你阖上的眸子里其实有清冽的青色冷光闪烁,其实你是坠落于此的青鸟。
  
  
约瑟夫递给他热气氤氲的红茶想看他摘下惨白的口罩轻轻笑起来鸽吻他的旧茶杯,可是卡尔冷漠的灰色眼睛里游过一群深海底部的鱼,他冰凉的指尖触上热茶杯似乎下一秒就要于此融化。他看起来与任何一位倒下的死尸也无太大区别。
  
  
温水就从溅落在浴缸里成为一滩汪洋,小姑娘青白色的指尖就搭在卡尔深黑的工作服上坠入永不亮起的深夜。仿佛生前就是有好多罪孽在此刻也被他洗涤得干干净净。约瑟夫就遥远的望见他浅灰色的叹息,谁要说这入殓师是最不近人情约瑟夫第一个嘲笑他,连他死去许久的兄弟的佩剑也要颤栗着嘲笑。
  
  
卡尔口罩下的嘴角大抵都在亲吻死去之人的美好记忆,他这人所有的门扉就全然敞开,对上失温的尸体他最是温柔。连为他们扑上白粉的手都轻盈得像蝴蝶落在人的长睫之上,似有许多东西都一并融化在冬日不曾灼热的阳光里。
  
  
那是记忆。
  
  
他就给小姑娘抹上最好看的口脂,穿上最淡雅最温暖的长裙,她下一秒就会睁开天空颜色的眼睛返还一个玫瑰味的笑。所以说卡尔这人最是温柔,他把所有的耐心就全部给了那些不幸的人。
  
  
红茶被冷落了许久才亲吻上卡尔淡色的唇,他擦拭着被水濡湿了的指尖看摄影师摆弄他的摄像机,减三分温度少五分笑意,他裹着冬天最冷的溪水与飞雪装点他死寂了的心。
  
  
约瑟夫摆弄着他的宝物一边泛出苦涩的笑意,小姑娘只好似做了一个美梦那样微微露出点笑意,照片上的人似乎真正活着。卡尔也不太在乎那不诚实的摄像机。只有约瑟夫的声音兀地响起:那里面住着我兄弟。
  
   
“我见过他。”好罢,也无甚么青黑色蝴蝶扑扇着翅膀从舌根到唇间,仅仅如冬日里最普通的溪流灌进他心底,还不曾浇灭一颗心的温度就已然蒸发不见,他的音色实在是温柔。
   
  
卡尔也记不清他枯瘦的怀里拥抱过多少或老或少的失去温度的人。他仅仅点点头然后放下冰冷的红茶,他模模糊糊的遥远记忆里有无数被泪水打湿磨花了的人,也不乏一个脸上无甚表情却眼底被冰冷冻的人。他也仅仅记得那是很好看的蓝色,一路流淌进人心里。死亡对他们而言又实在不算什么。
  
  
约瑟夫就在萧瑟的街上站在枯树下为卡尔念诗,要念最热烈足以融化整个冬天的爱情小诗。他笑起来惊飞四五只即将落在卡尔身上的鸽子,其实那也只能算是几声短促的轻呵,卡尔,我已不再年轻了,可我也想要最滚烫的爱意。
  
 
“卡尔,我可以叫你伊索么?”其实卡尔也奇怪,为什么不早喊呢,他们的关系似乎不必如此拘谨且止步于此。他是说,约瑟夫不是如此拘谨的人。
  
  
他就在春天的繁花下隔一片花瓣细吻卡尔的眼睑、鼻梁、唇瓣。那双太温柔的手甚至无法选择拒绝,无法推开他眼底汹涌的深蓝色河流。卡尔就回吻他,直至花瓣都沾染了晶亮的露水沉沉落了地被他们的鞋系数碾过。
  
 
好罢,他读最热烈的爱情诗。卡尔就给予他最冰冷的吻,那是什么,卡尔?冰河下的火焰?
   
  
他发觉入殓师这人实在好懂,一双冷冽的灰色眸直直联接他最深处的布满荆棘的心脏,爱意流露到舌尖的地步先一步就能看见深灰色的暗光里摇曳最明艳的火光,冰凉的手就抚上约瑟夫的脸,冰河似的血液业已沸腾着缓慢冒个岩浆般的泡。
 
 
约瑟夫就问他:你果真爱我吗,卡尔?他只觉也许他还不如卡尔手下冰凉的小姑娘的粉唇,衣襟上别的一朵山茶花。也许不该问这个问题,卡尔亦有他独一无二深沉的爱意,是枯死在秋日里被冬沉寂了许久的爱,内里却燃烧着炙人的温度。
  
  
那时正是一个下午阳光洒了他一脸,卡尔金亮的睫毛颤动着却吐不出甜言蜜语,惨白的口罩下也不知有无薄凉的弧度。“大抵是爱的。”在约瑟夫放弃后的第一秒他说出令人扫兴的答案。瞧瞧,这是什么回答,可是约瑟夫忍不住去亲吻他灰色的爱意,一眼看见他眼底的绚丽色彩全部倾倒在优雅的灰色的里面。
  
  
他犯了困就轻阖上眼,却被陌生的轻盈的感觉惊醒,灵魂的世界是怎样的他以前也不曾得知,一切尽如往常,只不过更乏味些。他就钻进自己的摄像机里去看看他兄弟,只可惜里面仅有黑漆漆的零件,想必他也无法招待自己,这里可凭空变不出一杯茶来。
 
  
他还想返回自己毫无生机的躯体里,去收拾一下散乱了的头发,伸出手就穿过了他无法睁开的沉沉眼皮。情况似乎还允许他最后微笑一下乐观的思考:真棒,我学会穿墙术了。
  
  
入殓师既无半分哀伤的就亲吻了他,死亡对他而言过于司空见惯,仅仅好像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未曾在他心里留下波澜。他是凭什么爱得他呢?也许是卡尔仅仅喜欢一双蓝色的眼睛以及冬日里的一杯冷去的红茶。
 
 
“爱的。”他又一遍回答那个问题,犯规...不,别让他出局。
  
  
他亲眼瞧着自己的脸躲在一朵永生花后面,轻嗅着灰色仿佛轻轻一触也会化作灰的细小花茎,卡尔是对的,他不大习惯玫瑰的热烈香气。正如他只习惯于伊索的吻。
   
  
他就想:我早说过,我已不再年轻。可说不定哪天他就想一道阳光那样回到自己冰冷的身体里面,碾碎所有的永生花坐起来,脸上还有结成块了的粉,一旦露出笑容就一块块往下不住掉落。会很滑稽得惹人发笑,但卡尔不会,他最多抬起眼皮露出淡色的眸子,最多三分笑意冲他说一声:回来啦。
  
  
约瑟夫就眯着眼笑了露出很自信的笑容,没关系,至少在灵魂消散之前,他还是有机会回到他身边的。然后擦了脸上的粉就笑眯眯对他说:骗你的,我只是睡了一觉,我可看见了,你偷偷亲吻我。伊索,给我补回来。
  
  
★骗你的,是刀。
@蓝二哥哥家的『小羡羡』 给,你点了很久的殓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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